第二日,黎绶叫人将黎纪入主东宫,被封为太子的消息放了出去。贤王妃是在当日才搬迁进东宫,成了太子妃。
同年春,成如帝传位八贤王,随后出宫隐居-
突如其来的消息,叫百姓们大为震惊。
“陛下怎么忽然就退位了?”
“不知,不过他那样年轻年轻,才执政九年。”
“可不是,这九年咱们过得可都是好日子,陛下身子也不曾听说有什么病痛,怎么会忽然就……”
“听说是为了女子呢……”
马车摇摇晃晃从市集而过,马车的帘子时不时被风吹起,马车里坐着两个人,各自衣衫不整。
白双抓着黎绶不规矩的手,“听见了吗?”
黎绶不甚在意,挣脱她的手轻而易举,“嗯。”
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白双的胸口,连带着薄衫,都用力地捏了一把。
白双惊呼,“你可还记得今日去做什么的?松手!”
黎绶轻勾唇角,“还早着呢……”
她经不起他的撩拨,很快就在他的怀中化成了一滩水。
只不过,黎绶的孟浪叫她在恍惚中生出了一丝疑惑。
以往都是她主动,他羞得跟什么似得,怎么这几年他们俩之间,像调了一个身份。
坐在车辕上的陈青和秀儿都红着脸,对视一眼后又匆匆别开眼。
饶是白双已经压低了声音,但那低喘与娇吟还是顺着风钻进了耳朵里。
秀儿觉得尴尬,故意说道:“今日天气还真不错。”
身后:“嗯啊……轻些,若是被听见怎么办……”
陈青十分配合道:“呵呵,是,听闻钦天监观天象的大人说,这几日都不会落雨,估计能够顺利行至江南吧。”
身后:“……我叫你轻点!不要给我留下……嗯啊……”
陈青听见,眉梢一抖。
秀儿立马说:“那就好,我就是不喜欢雨天行路呢!”
盖住了白双的声音。
陈青这下学聪明了,不留两人说话之间的空闲,紧接着道:“对,陛……公子他也是,前些年在边关受伤落下了病根,现在一到阴雨天就手腕痛呢。”
两人好像没话了,秀儿求救般看向陈青,听见身后的声音小了许多。
他们对视,莫名觉得有趣,都笑出了声音。
于是那声音更小了……
而车厢中,白双用力压了一口身上人的肩膀,“你就不能忍这一小会儿?”
黎绶疼得身子一颤,知道她这会是真恼了,便消了要释放的念头,抽身出来。
白双却拉着他,娇嗔道:“我没说停下,只是叫你快些结束……”
马车故意在小道上绕行了一会儿,才朝着香山上去。
白马寺依旧人来人往,香火旺盛。
白双和黎绶避开正门,从后门进寺中。
导业在禅房等候他们多时,听见两人进来,笑意吟吟道:“都说了不用来,你们还要赶着今日出京,再耽搁就到不了下一个驿站了。”
黎绶抬手,下意识想行一个佛礼,但并未做出来,只抱了抱拳,“师父。”
他如今,早已经不是佛家弟子,也没资格再做佛家弟子。
导业似是看出他眉眼间的纠结,苍老的面颊上笑意加深,“汝漓,只要心中有佛,便可处处参佛。”
白双闻言,侧目看向身边的人,握住了他的手。
黎绶舒展眉心,眼角也泛起浅浅笑意,“弟子明白了。”
“好了,”导业起身,将桌上的一个包袱交给了他,“看了看了,老衲就不耽误两位了,两位便下山吧,日后的路途自有佛祖庇佑。”
白双施施还礼,“谢谢导业师父,等下次我们回来,再来探望您。您一定保重身子。”
导业笑呵呵道:“缘起缘落,犹如云烟,白施主也不必太过挂记老衲,兴许老衲也会去继续去周游列国,相逢即是在路上。”
他老了,眉毛胡须较之以前更白了。
白双深刻记得这位导业大师对自己的开解,更明白他是黎绶的恩师,如母如父。
她衷心感激导业,也真心希望他能长命百岁。
黎绶最终还是行了佛礼,他垂眸,“师父,保重。”
导业道:“快走吧。”
他将两人送到院门口,看着他们背影,幽幽叹气,“一切皆因果,凡事需随缘……”
白双同黎绶携手,朝后山寺门走去,隐约听见这句话。
她说:“导业大师是何意思?”
黎绶回看了一眼白马寺。
它隐在香火缭绕中,藏在浅浅薄雾里。
“师父是说,你我今日能携手从白马寺离去,是前世因、今世果。”
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笑意。
白双蹙眉,“前世?难不成,你我前世就认识了?”
黎绶握着